著名红学家蔡义江先生在新评红楼梦整套书中,对每一个章回故事情节都进行了不同的深度解析和经典点评,反复品读之下,令人百读不厌,津津有味之余,令人拍案叫绝,而深受广大红迷朋友们的欢迎。为了使您有一个更好的阅读体验,聊文学网为您分享蔡义江新评红楼梦第三十一回“撕扇子作千金一笑 因麒麟伏白首双星”的批注感悟赏析解读,希望您喜欢。
红楼梦第三十一回赏析解读(100字以上)
本回回目除了个别本子外,诸本都一致,如上所标。梦稿本(杨本)另作“撕扇子公子追欢笑,拾麒麟侍儿论阴阳”。显然是因为原目后句不知当如何确解,方能与书中故事对上号。不得已,才作此改换的。这一改,将作者提供的佚稿中许多重要信息都取消了。前句易懂,说晴雯不慎,跌折了扇骨,被宝玉责备,引起激烈争吵;事后宝玉俯就,让她以撕扇子取乐,博得她嫣然一笑。“千金一笑”,语本《史记·周本纪》所记周幽王举烽火戏诸侯,以博取宠妃褒姒一笑的故事。后句是说:因为金麒麟一物,伏下了将来一对到老都分离的夫妻姻缘线索。这一对夫妻就是贵公子卫若兰(后宝玉的金麒麟给了他)和史湘云。双星,牵牛、织女星,即牛郎织女,夫妻分离的象征;近代之前,“双星”一词没有别的用法。自小说传世后,不少人误解回目此句合义,遂生出湘云后来嫁宝玉的说法,其实这是不对的,也是不可能的。
红楼梦第三十一回赏析批注
此回主要情节是“晴雯撕扇”和“湘云拾麟”。
袭人吐血疗伤是上一回的余波。可注意的是“不觉将素日想着后来争荣夸耀之心尽皆灰了一句,袭人存有将来“争荣夸耀”心思,似出人意外。但脂砚斋曾用抽象的话提到过数钗的不幸:
“阿凤是机心所误,宝钗是博知所误,湘云是自爱所误,袭入是好胜所误。”(第二十一回评)倒有相似处。但将来变故发生,荣耀是争不到了,为保全自己和宝玉的声誉,同意离府嫁人,甚至自告奋勇,是很可能的。这或许也可算是一种“好胜”吧。
丫头中晴雯地位次于袭人,却在“又副册”之首,说她“心比天高”;后来宝玉的一篇最长的瑰奇诔文,也是为她作的,可见其分量之重。撕扇是首次专写她的章节。晴雯失手跌折了扇子骨,宝玉骂她“蠢才”“顾前不顾后”,晴雯不受这个气,就与他顶撞起来。可注意的是一开始她还为袭人挨踢抱不平,说“前儿连袭人都打了”,可是等到袭人一介入,她立刻转而讥诮袭人,言辞之锋利尖刻,让袭人难以招架。晴雯是个直烈性子,有正义感,最少奴颜媚骨。她对宝玉绝非无情无义,故有“一头碰死了也不出这门儿”的话。她是见不得平时像闺友般的宝玉,忽然摆出主子爷儿的架势、脸色来给她看,拿她当奴才训斥、出气,这里包含着某种人格上平等的观念,尽管还是朦胧的。与袭人口角也非出于争宠,而是对她以柔猫式的温顺态度向主子邀宠的不屑和反感。
宝玉当然有纨榜习气,但毕竟不同于流俗,跟晴雯大吵后,到底还是他迁就晴雯,消她的气。晴雯不肯与之同浴,补出宝玉平时行为,也洗出晴雯的洁白无邪。宝玉“爱物”的说教,未必不是歪理,却引出任其撕扇以博“千金一笑”的事来。此举固睽违常情,或有暴殄天物之议,然本意或在竭力宣扬轻财物、重人情的价值观,也借此消除主奴间尊卑的隔阂。晴雯非轻薄之辈,此时虽无言,将来或有以报答宝玉的一片深情。
幽默风趣是才华的表现,湘云跟丫头翠缕谈阴阳二气的一段文字,便显现着作者的这种才华。翠缕再缺少文化,也不能真傻成那样,既是幽默风趣,就不应以常理衡量。所以,她说的话,越不通越妙。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带出一句话来,那就是她们在拾到宝玉遗落的那个比湘云佩带的略大些的金麒麟时说的:“可分出阴阳来了!”东西既是宝玉掉的,又还给了他,加上回目的示意,于是宝玉娶湘云之说便随之而纷起:有载于笔记见闻的,有写入某种续书情节的,就连红学家也将宝、湘成偶事写到研究著作中去。其实,这是大谬不然的。
首先,回目“白首双星”作何解说?不少人理解为白头成双、白头夫妻、白头偕老的意思,大名鼎鼎的学者胡适也这么看,其实是误解。“双星”是专指牵牛星和织女星的特定名词,与现代可泛用不同。自唐至清,诗词中用“双星”的多不胜举,一律都指牛郎织女,绝无例外,所以“白首双星”是夫妻到老都分居的意思。这一点有的研究者如梅节、朱形等也已著文指出。且“双星”所指是卫若兰与史湘云而非宝、湘。金麒麟在宝玉处只过过手,如此回回目注释引脂评说的“后数十回若兰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提纲伏于此回中”。
那么“因麒麟伏白首双星”与宝玉没有什么关系吗?当然不是。梅节先生说:“湘云对嫁得若兰这样一个夫婿是满意的。但他们的婚姻似没有维持多久。原因大概就是由金麒麟而起。若兰的麒麟得自宝玉,婚后发现,湘云也有这样一个金麒麟,一雌一雄,刚好是一对儿。他认为这是二人的‘信物',因此怀疑湘云与宝玉有私。湘云不能忍受这种冤屈,关系破裂。从白海棠诗之‘自是霜娥偏爱冷’‘幽情欲向嫦娥诉'看,可能是湘云主动离去。她是贞洁的,想不到她所最心爱的人竟怀疑她不贞。也许她应该向若兰作解释,讲明真相,但没有这样做。湘云是自爱所误’,大概就是指这一点而说的。”(《红学耦耕集·史湘云结局探索》)推断合理,极有可能。“自传说”者由误解而说湘云是脂砚斋,是作者“新妇”,着实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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