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红学家蔡义江先生在新评红楼梦书中,对红楼梦每一章回都进行了耐人寻味的题解总评赏析,细读津津有味,令人叹为观止,深受红迷朋友们的欢迎。为了使您对红楼梦第七十七回原文有一个深度的阅读理解,聊文学为您分享蔡义江新评红楼梦第七十七回赏析(红楼梦第77回赏析解读感悟批注)。
红楼梦第七十七回赏析 俏丫鬟抱屈天风流 美优伶斩情归水月
红楼梦第七十七回题目解析
本回回目诸本一致。唯“丫鬟”一词,庚辰、列藏本作“丫嬛”;他本多作“丫环”;卞藏本“抱”作“负”。此用甲辰、程高本回目。
俏丫鬟。指长得十分俏丽的晴雯,她遭到王善保家的等老婆子的谗言诽谤,被惑的王夫人发怒,将带病的她撵出怡红院,很快地这个年纪轻轻、风流灵巧的姑娘,就含着极大的冤屈死去了。这场祸事所及,还有一批原来学戏的小姑娘,也不让她们继续留在园内,在情势逼迫下,芳官只好斩断情缘,削发随水月庵智通去当尼姑。“美优伶”指的就是她。当时,还有蕊官、藕官二人,也跟了地藏庵的圆信为尼去了。
红楼梦第七十七回解读感悟
此回是抄检大观园的后续故事,是写这场风波后对那些被王夫人和婆子们视作“祸害妖精”的丫鬟们、唱戏小女孩们的产厉处显。对这些不幸的女孩子来说,这无异于一场从天而降的灾难、躲不过的生关死劫。
叙述先从治凤姐的病,须用二两上等人参一事引入。旧时,有钱人家普遍都存人参,玉堂金马的荣国府如今居然找不出可用的来。贾母处虽有”一大包”“手指头粗细的”,然已成了朽糟烂木,也无性力的了”。这细节颜有象征性,令人联想到冷子兴说过的那句话:“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
写晴雯被逐,先从宝玉正碰上司棋被逐写起。司棋拉住宝玉要他去向夫人求情,是病急乱投医。宝玉连她犯了何事都不知道,自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媳妇硬将司棋拖走而恨根地说:“奇怪,奇怪!怎么这些人只一嫁了汉子,染了男人的气味,就这样混账起来,比男人更可杀了。”在这些“疯话”里,“女儿”“女人”“男人”的含义都是超越性别、年龄的,说的是是否染上了这吃人社会中的种种恶习。
宝玉赶到怡红院,见晴雯被人架走的情景,只用几句话说完,冷峻筒约,恰似一株娇嫩的兰花被一脚踩烂了。接着便交代王夫人盛怒的原因,便是前面回目中所说的“惑奸谗”三字。进谗能得逞,又与王夫人最切心她唯一的宝贝儿子宝玉相关。她说:“难道我通共一个宝玉,就白放心凭你们勾引坏了不成!”所以这次亲查,祸及一大片。
有一点顺便指出:王夫人反驳芳官的话说:“前年我们往皇陵上去,是谁调唆宝玉要柳家的丫头五儿了?幸而那丫头短命死了,不然进来了,你们又连伙聚党”这里明明白白补出五儿已死。可到后四十回续书中,居然让她死而复活,进入宝玉房中,甚至还专写了“候芳魂五儿承错爱”一回,这是很可笑的。
宝玉猜疑“谁这样犯舌”,向王夫人告了密,因为王夫人“所责之事,皆系平日私语,一字不爽”。被怀疑的对象是袭人:“怎么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单不挑出你和静月、秋纹来?还讥诮她说:“你是头一个出了名的至善至贤之人,她两个又是你陶冶教育的,焉得还有孟浪该罚之处!”
此事在贬袭评说者中,就有人认为宝玉疑得对,肯定是袭人为排挤、打击受宠于宝玉的晴雯、芳官、四儿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作者只是借宝玉之口点出而没有正面写出来而已。
其实,这样看并不公平,也不符合事实。进谗告密者,小说中已明写出来了。除王善保家的外,犯舌说事的人尚多。宝玉为贾母之最宠者,怡红院丫头的身价也随之而高。招来周围小人、管事媳妇的嫉恨是很自然的,特别像晴雯那样个性倔强、锋芒外露的人,恨的人就更多了。
宝玉喜怒任性,有恃无恐,平时说话,根本没有防人之心,袭人说他:“你有甚忌讳的,一时高兴了,你就不管有人无人了。我也曾使过眼色,也曾递过暗号,被那人已知道了,你反不觉。”这真是。一语道破的话。如果真要找出泄密的源头,恐怕第一个就是宝玉自己。袭人替人揽过的事倒有,却从未有背后进谗的事。宝玉挨打那次,她明知贾环动了口舌,为宁人息事,不肯在王夫人私下问她时说出贾环告状事,可见其为人还是相当厚道的。
当然,袭人曾对王夫人建议过“怎么变个法儿,以后竟还教二爷搬出园子来住就好了”,以及说了一番“君子防未然”的道理。这与告密完全是两码事,但对王夫人的思想还是很有影响的。怒逐晴雯等人也是她遇事多、思想上的担心逐渐积累的结果。从这方面看,又未始不能说袭人也是促成晴雯等人悲剧的因素之一。不过,那是作者也未必明确意识到的属于两类思想道德范畴的矛盾冲突了。
宝玉与晴雯的诀别,是写得最精彩感人的一段。宝玉来到时,恰值多浑虫和灯姑娘都出门去了,免去了节外生枝。晴雯想喝茶一节,细节之生动逼真,若没有体验过是想象不出来的。晴雯的哭诉冤情、铰指甲,与宝玉换贴身袄儿等描写,都可谓血泪文字,不知作者倾注了多少热泪!
晴雯刚说完最重要的话时,被“笑嘻嘻掀帘进来”的灯姑娘打断,是善于剪裁。灯姑娘拉宝玉进里间欲趁机寻欢,其反衬作用甚明,但也不必过分渲染,反冲淡悲剧气氛。因为这里着重在表现连灯姑娘这样的人也被深深地感动而收起邪念。后来,程高本在这些地方就多出后人添油加醋的文字,实在是不足取的。
当晚,宝玉睡梦中叫“晴雯”,要茶吃,袭人笑道:“她一乍来时,你也曾睡梦中直叫我,半年后才改了…”有人就找作者“破绽”,为此而排出时间表,以为从袭人陪伴宝玉睡,到后来换晴雯来陪,时间上安排不下,有矛盾。此类挑剔,实非读小说方法。
芳官去水月庵,蕊官、藕官去地藏庵,各自出家,是情势所逼,与甄士隐、柳湘莲出家即画上句号有别,是否尚有后文还难说。尤其是芳官,小说写她笔墨不少,又为宝玉所宠爱,焉知后来宝玉不会像探望晴雯那样去一看究竟;就算他自已不能,有感宝玉旧情者为他仗义探庵,也未必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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